千年桥与影法师
BGM：千年橋と影法師
P主：40mP
唄：初音ミク
0.
少女打开房门的时候 雪还在下着
半紫半红的天空 无人的街道 盖雪的房顶
夕阳的光和白杨的影子把雪地染得斑驳
似乎再嶙峋的棱都能在这古镇的雪中变得柔和
伞架上最后的伞 积满了灰尘
像是某种 被尘封的记号
“呐 你在那里干什么”
1.
也该是这样一个傍晚吧 少女想 那时雪不会来得这样早
记得满地的白杨叶 记得踏在白杨叶上的触感
哗啦哗啦 比踏在雪上要柔和
记不清是否有雨 既然少年打着伞 该是有雨的吧
那也该是柔和的雨 哗啦哗啦
像白杨叶一样柔和的雨 不然就太对不起那时的氛围了
“呐 你在那里干什么”
少女哭的时候 少年出现了
像是英雄救美的情节吧 想到这里少女总会这样自私的觉得
她转过头 逆光站着的少年 被描上一圈金边 看不到表情
该是温柔的笑着吧 不过 他可不是这样明媚的少年
2.
少女注意到这少年 也只是不久前的事情
“呐 听说他喜欢的人是爱花”
“欸 你听谁说的 对方可是有男朋友了耶”
少女知道少年对自己的感情
“还说要在齐雪祭表白”
嗯 在一片嘘声中 少女默念
以示了解
3.
坐在钟塔下的少女 再一次把鬓发撩到耳后
齐雪祭 流光溢彩的广场 来往的人
提前了半个小时的她 低着头 双手支住下巴
呆呆地看着为了搭配浴衣而特意挑选的红带木屐
“呐 离约好的时间不是还有一刻钟吗？”
少女抬起头 正好对上少年通红的脸
“那个… 算是我迟到了吗”
少年侧过脸挠着头的时候 少女已从长凳上跳下
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就要往人多的地方钻
“等… 等等 让我把话说完”
少女没有回头 得意地脑补着少年慌张又尴尬的表情
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都顺理成章
能这样想的当然只有少女
咬着棉花糖的少女 侧着脸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已是涨红了脸 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那个……” “呐”
少女一下子跳到少年面前 堵住了少年将要说出口的话
真是不会看气氛的人呢
但是赌气般硬是把别人拉来齐雪祭的自己也没资格这样想呢
少女稍稍弯腰 把脸凑到少年的视线中央
这样做会不会太卑鄙 并报以一个微笑
怎么会 这家伙可是喜欢我的也 “呐 去那边看看这么样”
影法师的演出 成了她开脱的借口
想来这借口也是太失败
“我也想成为影法师” 少年眼中快要闪出金光
供影法师表演的舞台 设在神社的正前方
每年的齐雪祭 总会有影法师来到这个小镇
“呐 真的有那么好看么”看着一脸高兴满足的少年 少女这样嘀咕着
今年的剧目依旧是奥尔雷诺的英雄传奇
面无表情的巫师站在城墙上吟唱咒文
面无表情的叛军乱臣 轰轰烈烈的革命
面无表情的剑士出现 把罪恶斩倒
血与火的史诗 由面无表情的幻影演绎
这不是少女喜欢的忆事风格 看不见表情的回忆
实在太寂寞
被我邀请的时候 也有这么高兴么
棉花糖还没有吃完 少女这样想
但是这样的想法 多少有些吃醋的意味呢
“塚婆婆说我今年爱情运特别好呢”
从占卜屋出来的少女 这样对少年说
“这…这样么 那真是太好了” 随后便是沉默
才不好呢 看着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的少年 少女有点沮丧
占卜都是骗人的吧 明明去年也是绝佳爱情运
而眼前却不是去年的他
少年不知道该讲什么的时候 后夜祭的太鼓声已响起
“呐 我们去山顶看烟火吧” 终于还是少女先打破沉默
“欸……”面对少女的变化 少年先是愣了几秒 终于还是温驯地答应了
那时的少年 绝对是觉得机会来了吧
砰 砰 几粒流光窜入苍穹
迸开的焰火像是要把天空撕裂
闪耀 陨落 接连不断的火光把山腰上的两人照亮
少年背着少女 手里提着坏掉的红带木屐
验货炸裂的声音 忽远忽近
相比于空灵的烟火声 木屐的碰撞声更有实感
嗒 嗒 “我很重吧 还是把我放下来好了”
嗒 嗒 “怎么会”
少女把脸颊贴在少年的胛骨中间
汗味是有的 不过不如温暖来得强烈 甚至能听到少年的心跳
扑通扑通 像是野兔死前的拼命挣扎 真的是 喜欢自己的人呢
扑通扑通 他也在好好揣摩我的心跳吧
扑通扑通 少女不知为何想起另一位少年
我果然是很任性的人吧 少女哭了出来
他觉得好看的浴衣 为他准备的木屐 烟火声忽然停了下来
只是不甘心不肯承认 明明只是自己被别人伤害 少年的麻布衣已是润湿一片
或许我只是想伤害你而已 于是四下只剩下少女的啜泣声
要怎么样 才能做到像你一样的若无其事
像是不愿交出糖果的孩子般把麻布捏紧 麻布的粗糙让她感到刺痛
同感总是比无端的欢愉来得更有实感
为什么 在你的背上 可以哭的这样心安理得
于是木屐的碰撞声也停了下来
这样的季节 连寒蝉的绝命声也没法听到
少年什么都没有说
4.
山顶的风很大 躺在地上的少女几乎要被草淹没
序幕烟火已结束 落幕还没开始
围着火堆跳舞的人们 是不会留意到这样晴朗的夜空的吧
“呐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眼眶该是红透了
看着转过头来的少年 少女笑了
笑起来该是很突兀的吧 “你不是还要向我告白么”
砰 一粒烟火在空中炸开 把两人笼罩在火光中
少女没有看到 少年说 喜欢你 时的表情
“欸 他们在一起了？”
5.
“送到这里就好”
“还有你的便当盒”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呢
兴冲冲地跑上千年桥 停住 转身 做夸张的挥手动作
自己已经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了呢 偶尔是不熟练的笑
长久的沉默也不会感到尴尬了
脚下的白杨叶柔软又舒适 遇见少年也是这里吧
少女听到渔人的挽歌 唱的是调情的淫调
太阳还没有收敛最后一丝光 已有萤虫贴着水面飞行
格杀童谣中的渡魂之河 也是像星目河这样的吧
相传 魔法师为了阻断女巫和村子的来往
打通了地下河的眼 把星目钉死在神木上 祭出星目之河
女巫砍下自己的十只手指 化作白杨树
又把枝叶连成桥 当她回到村子里的时候
她爱的人已被活活烧死
于是人们把千年桥奉作爱之桥 新人会在白杨树下接受祝福
但这分明不是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
齐雪祭的准备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影法师的考核也即将到来
她的少年…… 不 还不能说是她的呢
当时说我会考虑的 还没有给对方答复
今年的齐雪祭 不能两个人一起看烟火了呢
7.
影法师考核结果出来后 放下齐雪祭收拾工作的人们 把学校围了个水泄不通
渔人的晚歌也唱着少年的名字
整个小镇的人都在为他欢呼 像是这个名字就该为这份荣誉存在一样
“果然是要去奥尔雷诺吧”
“帝都么 村里几代人都没去过”
“小让乖 长大了有出息 带妈妈去帝都”
奥尔雷诺吗 真的是前途无限呢
少女躺在沙发上 用小臂盖住眼睛
你跑的太快了 少女把手伸向天花板 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但是那里除了空气 什么也没有
不愧是成为了影法师的人呢 毫无征兆地出现 现在又要自说自话地离开
屋里的灯太刺眼 走吧 我已经放开了你的手
少女把灯关上的时候 桌上的两杯茶还热着
6.
“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你呢”
少女故作镇静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留意到少年神色黯然
“对不起”“那个……”说完后的少女 似乎有些后悔
“说的也是呢” 没等少女说完 少年笑了
“一开始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很失望呢”
少女被吓得愣住 “我会努力不去喜欢爱花的”
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 少年已经离开 把门带上
雪很大 少女不知道 那天晚上没有把伞带走的少年是怎么离开的
背靠门 坐在地上 抱着那透明的伞 少女捂住嘴 好让自己不至于哭得太大声
不是没有破门而出的勇气 而是自己已经失去追逐的权利
8.
少女撑着伞 在雪中行走
伞骨和伞面都是透明的 可以捕捉到每一片雪滑落的痕迹
像是调皮孩子的滑梯
呐 少年 你知道吗 你最期待的齐雪祭已经两年没有办了呢
存放祭具的仓库已经积满尘土 塚婆婆去世的时候也没人打开它
再也没有影法师来到小镇里 虽然自己一点也不喜欢那面无表情的幻影
但是那时少年的笑真是很怀念呢
影法师考核制度也被取消了 自从两年前 少年战死于奥尔雷诺
村子就变得奄奄一息了呢
渔人再没唱过晚歌 只为星目河留下空洞的划水声
少女踏上千年桥 试图想起踏在白杨叶上的感觉
如果当初答应他的话 当初坦率一点的话
让他留下来 是不是就会变得幸福呢 肯定 不会的吧
想来那次齐雪祭之后 便再也没有看见少年笑得那样开心呢
少女看着光秃秃的白杨枝 风很大 摇晃的影子映在星目河上 像是巨虫的口器
“呐 少年 我们相遇也是在这里吧”
天空很高 星目河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少女停在桥中央 是走得光点都拖着长长的轨迹向少女游来
“你不是说会努力不喜欢我的么？”
看着身旁少年的幻影 面无表情的幻影
“为什么不说话呢” 少女把手捂在少年右脸颊的位置
就算再怎么觉得应该笑出来 也是止不住流泪
“你这样的姿态 是回来折磨我的么”
Fin.
By: 蚀.
14 10-18.